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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忘烟水里,再无纠葛

访客1995-12-28 17:11:455869

两忘烟水里,再无纠葛

听这个故事前,你不妨先沏一杯苦丁茶,先捏一小撮茶叶放在杯盏里,烫人滚水,那些枯竭萧瑟的茶瓣纷纷炸开,在水里苏醒,最后绿了一杯的春色……抿一小口茶,可能有点苦,不过没关系,红尘纷扰,谁的故事不是苦的呢?

  故事开始时,她还是一朵枯竭萧瑟的茶瓣。她的血液亲哥哥,将她连根拔起,放到傲阳夏晒,日复一日,青葱不再,汁液熬干,她终于煎熬成一朵枯败的茶瓣――如果那天,她没有遇到他,或许会永远枯败下去了,可是终究遇到了,他是她的水,她注定了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苏醒,沉沦,万劫不复。

  一见之下,惊为天人。

  她站在午后的阳光里冲他笑,纤尘不染,很多年后,当他艰难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,脑海里最后一副画面,就是那日初恋的如花笑靥,剪水双瞳。她盈盈一笑,他画地为牢,再不能向菩提迈出一步。

  “师傅,能让我跟着你吗?”她暖暖向他走来,踩碎一地阳光。他痴了,然后也跟着她暖暖得着了,天地洪荒,宇宙苍茫。

  这样的相遇,可能有了爱情,却是苦涩无果,他是师傅,是哥哥。他们中间,隔的岂止是万水千山!

  因为无望,所以拥抱的时候便更加炽烈缠绵,仿佛这是能见证拥有的唯一方式,拼着一生的力气,就算死在阎王殿前,十八般酷刑尝遍,即使死后堕入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,也要十指相扣,抵死缠绵。

  那时候的她,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,笑着唱:“火烧眉毛,且顾眼下。”眉梢眼角,全是笃定的幸福。可是,他的笑,已经渺如轻烟。

  爱情是一种信仰,她心无旁骛,他却已经不能全心交付。她豁出去伦理纲常,他却放不下宗教信仰,最终,他选择了放下,放下了这天理不容的爱。

  十指纠缠,她却寂寞纷繁。眼前人,终究是抓不住了。

  十年,生离。

  她将他埋在心底,不再触碰。只有在午夜梦回时,心里的种子才会借着思念的温度昂扬地开出花来。

  十年,著书。

  他埋首佛经,前尘往事尽付黄土。以为此生此世,与她两忘烟水里,再无纠葛。

  他终于小着走向忘川,一如多年前暖暖笑着走向她的样子。

  隔着数年,他看到她笑着向他走过来,丹纯轻启:“师傅,我可以跟着你吗?”他的生命在那个春日的午后,跟着他,如果可以跟一辈子,多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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